第22章 升皇贵妃啦!

齐昇自袖子里抽出了一道奏折,命内侍传给了皇上。

齐昇道,“这是镇守辽东的安王送来的折子,他说刘氏兄弟跑到辽东,撺掇他起兵造反,安王向来对皇上忠心不二,怎会受此等小人挑唆?故而安王亲自派人将这二人押解回京,听候皇上发落。”

如果一定要形容此时的感觉,刘焦只觉得是五雷轰顶。他筹谋一生,宦海沉浮,敛的滔天巨富,到头来,怕是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悲凉下场。

怎么会这样?

他明明什么都算计好的,怎么到头来,所有的算计都成了一场空?

萧允宸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安王的折子,心中大怒,脸色涨的通红,他是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刘焦拉下去砍头,可是他也知道,他现在尚未亲政,刘焦的事怎么处理,还是要看内阁的意思,看齐昇的意思,看洛修的意思......

这种愤怒又无力的感觉灼烧着他,让他更加渴望早日亲政的那一天。

刘焦输了,输的干干净净,彻彻底底。

刘氏一族全部被他牵连,甚至就连他的妻族,母族也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。

锦衣卫前去抄家的时候,从刘家的秘库中抄得了黄金二十多万两,白银三千箱,玉带两千五百条,其他珠玉宝石珍玩字画不可胜计。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财产,至于那些背地里的,究竟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。

总之,大周财政的紧张因此大大的缓解,贺璋将这些东西收拢国库的时候,笑的见牙不见眼,别提多开心了。

大周弘宝五年五月中旬,刘焦斩首,三族之内近亲共七十二人被诛,三百二十四人流放南夷。

权倾一时的刘氏家族,在大周朝的历史中彻底洇灭,消散无踪。

借着刘焦案,朝堂上下的官员来了一次大清洗,一时间竟有将近一半的官位空了出来。

但这世上永远不缺做官的人,大周立国四百余年,治下学子文臣无数,哪怕空出了半个朝堂的官位,也照样有的是人等着后补。

首当其冲的便是次辅李岩。

李岩今年四十五岁,入内阁八年,自来和刘焦政见不和。这八年来,他一直都处在被刘焦压制的不能动弹的境地,虽为次辅,可是却只能韬光养晦,不得施展。

如今刘焦死了,李岩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由次辅变为了首辅。

内阁原本四位辅臣,除了刘焦李岩之外,还有两人,分别是卢裕和宋骞。现在没了刘焦自然需要再补上一位,而这位内阁辅臣的人选,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竟是在家停职反省的,吏部尚书云逸!

所谓成王败寇,云逸本就是背靠承恩伯,现在承恩伯赢了,云逸的那些罪状也全都被推翻,刑部‘查实’,那皆是刘焦一派的污蔑之词,云逸洗清冤屈,都不用官复原职,直接就更进一步,入了内阁。

这样的结果令不少人唏嘘,但是却又无力阻止。

可令李岩等人安心的是,齐昇好像也只是把云逸安插进了内阁,至于朝堂中空出来的其他官职,齐昇并没有插手的意思,由着他们四位辅臣去争,一时之间,所有人都在忙着活动关系,拉拢人情,为的就是在大清洗过后的朝堂上占据一个更好的位置。

荣华宫里。

一屋子奴才都兴高采烈的领了喜钱,刚刚皇上身边的荣公公亲自来传旨,封淑妃娘娘为皇贵妃了!

这可是皇贵妃啊!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,要知道皇上原本是要封淑妃娘娘做皇后的,是娘娘自己说,自己现在尚未生育子嗣,不敢高居后位,恐无法服众,皇上再三相求,娘娘再三请辞,最后皇上不得已才封了一个皇贵妃给淑妃娘娘。

要知道当年刘焦以势压人,才给自己女儿争了个贵妃,现在她们娘娘已经是皇贵妃了!

荣公公刚才还亲自捧来了凤印,现在的皇贵妃是当之无愧的后宫之主了。只要诞下小皇子,马上就会封皇后。

小花厅里,锦绣正和齐月盈一起调制香膏。

偏偏‘闲来无事’的洛修还要来掺和,齐月盈本就是打发时间,并不在意做出来的香膏是好是坏,所以也就由着洛修捣乱。洛修虽然是宦官,可他自入宫起,就没做过什么伺候人的差事,他是平步青云的就做到了司礼监掌印,所以他并不像别的伺候惯了妃嫔的太监那样,擅长调脂弄粉的,他在这样的瓶瓶罐罐及各式香料药材面前,完全是手忙脚乱,偏偏还乐此不疲,锦绣拦都拦不住。

有两次锦绣实在是看不惯他这样糟蹋好东西,低声埋怨了两句说他笨,结果他竟也全然不在意,还笑着点头,虚心受教,一次失败了就再来一次,大有不成功不罢休的架势。

这香膏是周氏给齐月盈一个秘方,用此方调制出来的香膏对头发特别好。

齐月盈最近这段时间真的算是‘专宠’了,皇上连后宫雨露均沾的规矩都不顾了,天天晚上来她这里,搞得后宫的嫔妃们敢怒不敢言,还是她几次三番的‘推拒’,规劝皇上要雨露均沾,好说歹说才把皇上劝出去几次。

不过齐月盈的专宠,其实是有名无实的,她借病不想给皇上侍寝,皇上也借她的病,躲了后宫其他女人,所以他歇在荣华宫里事,全都是睡在寝殿的软榻上,与齐月盈的床榻间,隔着一扇屏风,谁也不碍着谁。

眼看到了快午膳的时候,锦绣退下去安排,花厅里,就只剩齐月盈和洛修了。
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,不知怎么的,话题就扯到了萧允宸身上。

“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娘娘,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洛修一边用木匙搅动玉瓶中的香膏,一边温声问道。

齐月盈道,“朋友之间,贵乎坦诚,想问就问啊。”

“说来,皇上来你荣华宫的次数也很多了,娘娘为何还一直把皇上往外推呢?而且据我所知,你与皇上,一个睡床,一个睡塌,这是何故?”

洛修说着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,颇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。

齐月盈扬了一下眉,不以为然道,“掌印果然神通广大啊,连我这寝殿里的事都一清二楚。”

“皇上自个儿跟我说的,我可没在荣华宫安插眼线。”

洛修笑着辩解。

“那也是皇上让你来问我的?”

他点头,“是皇上来问我,所以我才来问你。”

“那你就告诉他,我是真的因为身体不好,所以才无法承宠的。”

齐月盈说完,将自己调制的香膏拿了起来,轻嗅了一下,然后点了点头,似是很满意的样子。

“这一听就是假话。我可以这样说给皇上听,可是我自己想听真话。”洛修似乎也是玩够了,放下了手中的玉瓶,走到她花厅靠窗位置的贵妃榻上,直接坐上去,斜靠在上面,那双修长的腿随意的搭在榻上,那姿态慵懒风流,倒好似他才是这荣华宫的主人一般。

自从二人以朋友论,以平辈交,洛修在她面前就越来越随意,时常做出这种‘反客为主’的举动,他似乎是在故意试探,想看齐月盈的底线在哪里,但齐月盈从来都没有在意过,无论他做什么,她都是笑着随他任他,半点不计较的模样。

“你觉得真话是什么?”齐月盈也累了,可是她的贵妃榻被洛修给占了,所以她也就只能懒懒的靠在调制香膏的案几上,单手撑着头,初夏正午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,有一缕明亮的阳光刚好落在她如雪的皓/腕上,那一瞬洛修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,白/臂/如藕,玉质无暇,说的大概就是这幅景象了。

他想收回自己的视线,可是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,到了第三次才勉强把视线挪到了她那张带着困倦神情的娇艳小脸上。

他忽然觉得很难理解萧允宸,对着这样明艳不可方物的娇美人,为何还能心如止水,避之不及?

齐月盈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片刻的失神,因为他很快调整了过来,试探着问她,“你不喜欢皇上?”

齐月盈笑了笑没有说话。

她似乎是默认了,又似乎并没有表态。

洛修的眼神里不自主的流露出一丝笑意,“不喜欢他也就罢了,但是为了让外人觉得你得宠,还要夜夜让他留宿,你累,他也累,我有个法子,可以让娘娘你得大自在,就是不知道娘娘要怎么谢我了?”

“什么大自在?你先说说看,我要是觉得好,再谢你。”齐月盈的眼神亮了亮,脸上的困倦神色一扫而空。

洛修向来花样多,每每都能讨得她欢心,他说大自在,就一定真的很自在。要知道她每日困守在这深宫之中,真的是哪里都觉得不自在。

“娘娘觉得邀月宫如何?”

齐月盈心中一动,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邀月宫是建在京郊的一处行宫,那里依山傍水,风景秀丽,是众多皇家园林中最出色的一个。

洛修又道,“不如就让皇上把邀月宫赐给娘娘,娘娘借着养病之故,长居邀月宫,即可远离宫中是非禁锢,又可以自在逍遥,随心行事,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啊?”

齐月盈笑的眉眼弯弯,这回她是真的高兴了,那种喜悦和向往真的是从内而外的,连头发丝都透着一种喜气,于是她破天荒的亲自捧了一杯茶递到洛修跟前,“多谢洛掌印!你可真是我的良师益友啊!说吧,你想要什么答谢?但凡能做到的,我决不推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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