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祷贞洁

广东一个参观团,邀我做导游。那些人里,有个女孩叫阿房,十八岁,长得很好看,不施脂粉,像个中学生。她总是不说话,睁着大大的黑眼睛,好像看不够这个世界似的。

我们来到了骊山游览区,那些男士疯狂购物。三个卖头巾的女人把一个姓黄的经理围住了,唧唧喳喳,嚷着让买她们的头巾。

“你们都围着我,我买谁的呀?”

“你应该买三个。”其中一个说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你们南方人开放,像你这样的男人一定有三个老婆,你不给她们每人带一份小礼物,她们会生气的呀!”

那个叫阿房的女孩在一旁听了,脸一下红了,把头转向另一边。

当时我就喜欢上她了。对于一个生于南方长于南方的女孩来说,能保持这份清纯,真是可贵。

那天晚上,我有事找黄经理,叩门后进了他的房间,我看见阿房也坐在那里,头发散乱。

后来有人告诉我,阿房正是那个黄经理的秘书,关系非常,换句话说,她就是他的第四个老婆……

现在,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:无所谓。

对于男人来说,只要女人愿意,他的钱无所谓;对于女人来说,只要男人给钱,她的人无所谓。

如今,人们常见的一种心态就是:不在乎。

不管两个人的关系是否正常,只要他们彼此相吸,或者说只要他们气味相投,那么,他们就不在乎别人的眼睛和嘴巴。

……人们似乎也麻木了,即使你妻妾成群,也没有人管你合不合法;即使你在马路上打情骂俏,也没有人骂你不讲公共道德。

别再提浪漫两个字。

在多年前,浪漫这个词是多么的美好——在紧张的工作之余,独自跑到野外,采一大束野花,回来插满自己的书房;在夜深人静之后,一个人趴在写字台上,写下几首令自己脸红心跳的爱情诗;在心情烦躁之时,约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,带上积攒的全部工资,去看看远方的山和水……

而今天,浪漫一词的含义变了,它的全部很多时候就是肮脏和**。它像一枚鲜活的红苹果,从树上掉下来,已经风干,已经发霉。它的种子再也不能从土里长出下一轮的娇嫩与羞红,在微微的南来风里,在低低的大太阳下,轻轻摇摆……

这个尘世之所以还有一些干净,是因为我们还都穿着衣服;这个人间之所以还有一点回味,是因为我们还拥有黑暗和窗帘。

那么,不要撕破它们。

等待第一场雪下过之后,趁着还没有一双脚印,我们一起立在那白白的处女地上,祈祷贞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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