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拨云见日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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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沛,他觉得自己够能屈能伸了,但是谢市长的暗示,让他无论看多少回自己的老二---硬了软,软了硬;粗了细,细了粗;长了短,短了长,也排解不了心中的愤懑,也咽不下这口气。

老领导是不能再用了,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,王沛都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。老领导不仅有些不耐烦,而且话里的意思对他的能力都开始产生怀疑了,为了这么点破事真是得不偿失啊!看来,这次只能靠他自己了。

王沛责令他的通讯员除了上级来找,一律不接任何人的电话,任何人的会面,整整一个下午他就坐在办公室里,苦思良策。

狗急了会跳墙,兔子急了还咬人!

当一个人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,那思维敏捷的程度是要比平时快捷很多。王沛现在就是这个境况,所以他的脑子也转的比平时快了许多,通过一番痛苦卓绝的冥想,脑汁都差点被他榨干了,还真让他找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---拖。

对,就一个字“拖”,不但拖着不上缴候补副局长的名单,而且还要放风出去告诉大家,领导对名单不满意,让那些没有希望的人再次燃起希望,让他们再去活动,再去上蹿下跳,再去相互举报相互撕咬!将整个农业局池子里的水再搅浑一些。

具体这个办法有没有效果,王沛就不知道了,但他知道一点,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,就只能是束手待毙了。

王沛站起身一把推开凉台的门,望着无尽的苍穹,内心大声呼喊着:让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些吧!

王沛的方法不管有用没有用,最起码现阶段副局长的位置,是谁也不用想了,因为他压根就不准备上报了。

你别说,王沛的办法还真的管用,最起码谢副市长短期内还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。

市里指派的那个名额很快有了结果,是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办副调研员副处级干部张秉林,击败了众多的闲职副处长脱颖而出拔得头筹。虽然只是平调,但由一个非领导职务的虚职副处到领导职务的实职副处,已经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,也算是仕途上小小的跨了一步。

众闲职的副处长在羡慕之余,突然发现农业局那个名额竟然迟迟不见动静,一打听,原来还有没确定,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,也加入了和农业局内部人员的竞争中。

前文不是说过,这个名额是市领导留着农业局内部提拔的嘛!怎么其他部门的人可以参与进来呢?

这个嘛,说大点,就是中国特色,也是所有人类社会的特色吧!大家要知道,规定永远只是个规定,如果一切事情都按照规定来,走程序的话,就不需要“公务员”这个凌驾于所有劳动者之上的非生产单位了!说偏激一点,如果大家都按章办事的话,全国4000多万公务员全部都可以下岗了,留几个电脑维护员就足够了。

所以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公务员的主要职责就是破坏程序,破坏规定。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,将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,将非法、违法、不合规定的事情变得合法和合乎规定。

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人办事都喜欢找熟人的原因,不找,等到你死,不见的能把需要盖的章子盖齐了;找了,也许人都不用去,文件就会自动往章子上凑。

综上所诉,大家也就知道了,被王沛这么一搞,农业局最后一个副局长名额之争乱成什么样子了。拜访谢市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,让忙的脚不沾地,全力准备进入状态的他,更加的焦头烂额。

谢市长在恼火之余,也深感无力。

就在整个事情朝着无序化、混乱化的程度发展的时候,就在王沛心里阴暗的在一旁偷乐的时候,一个流言突然出现在农业局里,伴随着它的是一份检举揭发信。

流言说的是薛清,说薛清和一个大领导有私情,而且他们偷-奸被他丈夫抓到了,但那个大领导牛的很,不但当场痛打了薛清丈夫一顿,事后还找黑社会的人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暴打和恐吓,薛清的丈夫住了两个星期的医院才能下地走动,现在已经躲到外地去了。

检举揭发信就摆在王沛桌子上,内容基本上也是这个,但它要更加的详尽和详实。信是实名举报的,举报人就是薛清的丈夫,信里甚至连他在医院住院证明和验伤证明的复印件都一一罗列。

农业局的大部分人都在幸灾乐祸的讨论着,猜测着这个“大领导”具体有多大,是厅长级别的还是部长级别的。

只有几个人对这个流言非常的不爽,第一个,当事人薛清不用说了,在她听到传言的时候,心已经痛的麻木了,丈夫的卑鄙她已经见识过了,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卑鄙。还是那句话说的对,没有最卑鄙的,只有更卑鄙的。

第二个不爽的是李爽,本来觉得戴着高筒丝袜抓奸是非常得意的手笔,但它呈现出来的后果,却一次比一次令他难堪和严重,前些日子差点弄得薛清被丈夫绑架,已经让李爽大为恼火了,可惜他和大峰再加上大壮都没有找到薛清丈夫的下落。这才消停了几天,事件的后果再次将薛清摆在了风口浪尖,使得一向非常注意声誉和形象的她,被冠以了极其不好听的名声。

看着主任白的已经发青的脸,李爽愧疚的真想一头撞死在她面前!

第三个当然是徐志红了,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,人前人后如此的维护,都没有能接近自己心仪的对象薛清,还以为她多么的冰清玉洁,多么的神圣不可侵犯,心里都快要产生敬仰了。可惜,这个敬仰却在一瞬间崩塌了,原来人家根本就看不起他这个小喽喽,早就上了“大领导”的床了。徐志红在不耻的同时也自哀自怜,为什么自己的官那么小呢!

最后一个不爽的人是王沛,他不但不爽,再结合谢市长所说的“上面的领导看好她”的话,一个答案呼之欲出:薛清上面确定是有人,而且是个实力强劲的领导,她和领导还有肉-体关系。

王沛本以为谢市长口中的“上面的领导”也不过只是帮薛清带个话而已,现在算是知道人家完全就是亲密到了**了。

王沛现在很害怕。一边看一边骂,骂的不是薛清,而是她的丈夫。

这他妈的哪里是检举信,纯粹是恐吓信!

薛清的丈夫为了制造他可怜、可悲的下场,以引起别人的同情和愤慨,将那个“大领导”的手段无限的夸大,让看的人感觉到简直就是回到了民国军阀时期,没有约束没有法律,只有强权。

这份检举信的内容让那些具有正义感的卫道士看了,肯定会对薛清大声的唾骂;这份检举信的内容让具有正义感领导看了,肯定会对薛清产生非常坏的印象;这份检举信的内容让具有正义感同事们看了,肯定会疏远和鄙视薛清的。

但,前提是具有正义感,可惜的是,正义感这个东西,目前在中国,尤其是政府部门稀缺的程度好比3000克拉以上的钻石一般,少之又少!

而,王沛不但没有正义感,心里还有鬼,还是那种让“大领导”知道后,估计要比对待薛清丈夫还要狠毒手段来对待他的鬼,因为人家丈夫名正言顺都被整的这么惨,他名不正言不顺的,那不是要被整的更惨!

何况别看薛清丈夫写的多,但一样真凭实据没有,对于这种生活作风问题,必须要抓现行才有用,你他妈的都捅出来了,人家会再上门让你抓吗?话又说回来了,谁去抓,谁敢去抓?

这小子怪不得要带绿帽子,你他妈的自己不敢去找,以为老子就有胆子去了?

王沛不但没有胆子去,而且还要防止被“大领导”报复!

不成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,不但不能拖,还要帮着去尽快的解决,希望薛清目前还没有将他的恶行通知“大领导”,就算通知了也能看到他知错能改的份上不予追究!

王沛想到这里,不再犹豫,立刻抓起电话拨通了谢市长的办公室。

......

农业局副局长之争,简直就是一出无厘头的闹剧,就在局里局外,科长、副处都在为副局长的职位疯狂的时候;就在薛清强忍着悲愤在众人指指点点中穿行,从内到外都快要顶不住,再次泛起轻生的念头的时候;就在李爽眼看着薛主任,一天比一天憔悴,一天比一天沉默,一天比一天恍惚的时候;就在......

突然一个文件的出现,犹如晴空霹雳一般砸在所有人的头上,薛清竟然通过了上级部门的考核,正式被任命为农业局副局长。

此任命一出,薛清在农业局里的地位,扶摇直上,一时权柄大炙!

众人哗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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