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 让泪化作相思雨二十九1

16.让泪化作相思雨二十九(1)

又过了几天,依然是去找苗圃,看到停美、阿丹在那里,还有苗圃的朋友若地,他睁着一对熊猫眼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“苗圃呢?”我问停美她们。停美见问,手指压在唇边“嘘”了一声,示意让我不要大声说话。然后她猫着身子过来,几乎贴着我的耳边对我说:“她正在里间睡觉呢。”我也放轻了脚步,生怕把苗圃吵醒。

和停美、阿丹说了一会儿话。也不知为何,停美的目光总是羞羞答答地躲闪着我。停美要走,我也没留。停美她们走后,若地扶着桌子睡了,略显得脏的头零乱地堆在肩上,宽阔的前额寂寞如一块无人看管的水田。我摇摇他的肩,轻唤道:“若地,起来好生睡下。”他打着酒嗝,挥手到半空,凝固成先前在学校演讲时习惯用的那种姿势。这会儿我倦在木椅里,眼睁睁看着脑海里播放那种姿势下目瞪口呆的大学生们。他们被背着几十斤米走过塔克拉玛干沙漠,醉在海滩边给海水卷走的若地所震动了。当若地朗诵完《边梦》,久久跪下时,整个学术报告厅唏哩哗啦哭成一片。是的,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,这是一个价值模糊的时代。连比较前卫的停美也认同:之所以流泪,是大家都离得太远的缘故。我挣扎着站起来,按下若地最后的姿势。

他醒了,对我翻着眼睛笑:“没事啦,醉得快也醒得快。”

我给他倒了一杯凉开水,打着精神说:“那好,我们抬椅子去院子坐。苗圃明早有课,让她早些睡。”

“今天闹了一下午,我来了苗圃姐高兴,就叫了朋友来陪我热闹,喝了不少酒啊。”

“怎么不去叫我?”我疑惑地看着若地。

“姐说了,怕影响你学习,最好不要叫你,所以我就没去。”若地笑着回答。

这时候,风低低吹过院子,灯影摇弋不定。后半夜的月亮也偷懒睡觉去了,夜散落得到处都是。

“几年没这样斗酒了,要过景阳岗似的。”若地叹叹气,抱着没有随他潦倒而潦倒的肚子。

不知道苗圃什么时候醒来了,她送茶杯出来,又给我们各给一件外衣披着,我意外地现,我披着的是苗圃那件大红色的睡衣。

“苗圃,这些钱你先拿着用。”我掏出钱来给递过去。苗圃毫无表,没接我手里的钱。

“苗圃,你就拿着吧,怎么那么倔。这不是我的钱。”我尽力说服着她。

“那是谁的?你不说我不要。”苗圃往里屋走着,边走边说。

“袁娜的,她让你别客气,说谁都个困难,说不准哪天她还要求助于你呢。”为了让她接受,我只好替袁娜编话了。

“我说了,只要不是你的,我就不会客气。”苗圃终于返回,从我手上接过钱数也没数就装进上衣口袋里。

“多少钱?”她进屋的时候突然问。

“哦,1000块,袁娜说了,她一年半载内不着急用,你不用很快还她。”我又编造让她宽心的话。

“知道了,我下个月就还给她。”苗圃咣地关上了门。

正在埋怨苗圃也不说声谢谢袁娜,门又开了。苗圃睁着圆目凝视我好半晌。我也上看下看左看右了一下自己,没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。又托起下巴回忆我刚说过的那些话,也没现什么毛病。苗圃看我这样,抿嘴而笑。

“怎么?苗圃,我哪里错了吗?”我有点忐忑。

“神经质了。你现在怎么那么怕我呀?早干吗去了?”苗圃抱着手臂,倚在门上笑眯眯的。这样的笑容是我和她自成都一别再也未见过的,心里顿时升起一阵阵暖意。我低头笑着,也没接她的话,只怕我的哪句话又把此刻的幸福赶跑。

“小南,明天我搬到你那里住,若地帮我收拾东西。”苗圃又一次让我吃惊。

“怎么?不在这里住了?”我嘴巴呈o型。心中说不出的万千兴奋。

“天冷了,我感觉这里冷,咱们挤在一起,背靠背多温暖。”苗圃笑着。我突然想起苗圃在成都时给我讲的一个鬼故事,好像就是《背靠背多温暖》,我想一定是苗圃闲得和我开玩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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