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他叫慢点

小黄鱼……小穗的脸烧起来,这似乎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。

她扭腰推他,眼睛不知看向哪儿好:“我只是提醒你一句。”

“不是总怪我拉你熬夜?今天时间正好。”

小穗看了眼钟表,八点钟还没到。夏日里天黑得晚,夜幕上空还透灰白的暗色调。

额头上若干条黑线下来,哪有这么早的,她摇头:“不去……”

周望川不顾她的半推半就,身子一矮,轻而易举的把人扛上肩头:“抓紧时间。”

大多时候,他对她包容有加。比如她爱喝酒,爱和朋友出去玩,他很少硬性的约束她,随她开心。

找个年龄大几岁的男朋友就是这点好,懂得给彼此更多的自由空间。可某些其他的方面,一旦开了头,她就完全被剥夺了话语权。

当然,卖力的是他,享受的是她,没有话语权好像也是正常的。

一沾床小穗往空调被里躲,窸窸窣窣的把卷起的衣服悄悄拉平。他追着吻上来,压住她的唇,一边亲一边双手解自己的衣扣。

曲起的手指迅速行动,很快带着热烘烘的气息全身贴上来,小穗知道他着急了。

心中那一丁丁点的“仪式感”作祟,无论气氛再急切再热烈,她也不愿意……自己脱衣。显得她多迫不及待似的,她也觉得自己矫情,人在卧室了还纠结这个。

女儿家的小心思,男人很难体察得到。周望川见她迟迟没动静,低下头,剥小香葱似的把被子剥下来:“不脱?穿着——也行。”

语气挺勉为其难,伏在她身上,吮她锁骨中间微微凹陷的小窝。小穗轻轻颤抖,上身从肩膀到腰全被小虫子爬过一遍似的酥痒。

他牙齿力道更重的向下肆虐,小穗软着腰蹭了蹭床单,想挪却挪不开。

他嘴上说穿着也行,没两下嫌碍手碍脚,上衣被他从肩膀一端褪下去。另一边被挡住,他揪着两边的衣领使力,硬是把领口撑到极致,衣物擦过她的皮肤,到腰,再到小腿,一口气全给她扒掉了。

男人的狼性尽显,此刻什么正派理智都是假象。

周望川从后架起她的后背,让她挺得更高。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,和他唇齿间的火热,让小穗咬紧下唇,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又咽回去。

“别咬,很好听。”

他扣着她的下巴,按住轻揉。每当这个时候,她总不太放得开,惯常的伶牙俐齿变成了温顺的服服帖帖。

周望川更舍不得放手,恨不得把人融化在他怀里。想听她柔得像游丝一般的嗓子,逗她说话:“叫我一声。”

按住她腰,手下滑进去。小穗提气,开口的声音要碎掉了:“慢点,慢点……”

“我叫慢点?”

周望川不满,重重咬她唇,上下都用了几分略带轻佻的狠劲。

小穗疼痛:“不叫……哎,轻点……”

他缓了力气,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个称呼,他想听这个。

小穗难为情地把脑袋扎进他肩头:“不要。”

结婚之前,她可叫不出口。

狂风骤雨席卷而来,他固执地要她说那个。狠戾的招式不管用,后来,又换成了漫长而深重的折磨。

颠颠簸簸中,几度小穗失重到要放弃,下一秒就要头昏脑胀的举起白旗投降。

他的狠心终究没有无情到底,软软求饶的音调一起,没几句就换了角度,力气不减。

……

停下来的时候,小穗被他抱着喘息。真是怕了他了,不明白哪来如此深的执念。

床头的地板上躺着一大团丢弃的纸巾,他从被子里又丢出几张。有一搭没一搭的亲她的耳垂,打起商量:“下次呢,行吗?”

“……”

叫了多少声他的名字,她厚起脸皮,好哥哥坏哥哥的都喊了,合着白叫了。

男人啊,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
廖驰这一天,心比被秋雨浇过一场还要凉。

生平第一次下班早退,去附近的进口超市采买了一大兜食材,照例去方丛家。

方丛一下地肚子仍觉得坠坠的不适,白天尽量平躺在**不敢乱动。

廖驰到卧室看了一会儿,人接着进了厨房。

今天他来得格外早,脸色也淡得很,方丛看书就有些看不进去。

她的考试还有一个月开始。从医院回来后,她连电脑和手机这些电子设备也用的少了,据说辐射多少都会有一点,这几天她在专心看书。

厨房里,廖驰正和张嫂对今天晚餐要吃的菜。有肉有虾,廖驰非让张嫂再加一道海带的菜,补一补碘和其他微量元素。

客厅书架上,廖驰买了好几本孕妇食谱,时不时的要拿出来翻一翻。把他严谨的治学精神用在孕妇餐搭配上,张嫂哪是他的对手,被他说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了。

“不用那么精细。”方丛在厨房门口杵着腰听了几句,“又不是考试,要严格地按照书上说的来,一点不能错的。”

泡海带至少要一两个小时,这会有点晚

。张嫂干活任劳任怨,但担心晚餐时赶不上,隔夜又不新鲜了。

方丛觉得他小题大做,营养搭配上大差不差就行了。

廖驰回身看见她,当着张嫂的面没有坚持:“那就明天中午做。你再去躺一会,晚饭好了我叫你。”

他把方丛抱回房间,放在**,又把拖鞋从她脚上脱下来,整齐的摆在床边。

床头摊开几本厚厚的英文法典,上面花花绿绿地做了很多笔记,可见她白天的用功。廖驰没敢收,往另一边推了推,腾出多余的空间。

想了想,他幽幽地说:“对我来说,给你调理身体,就像我要面对的大考一样。想想你自己的认真劲,你就能理解我了。真的——不能出错的。”

从前他何时分心管过这些生活上的琐事?一应俱全的照顾她的衣食起居,阿姨的食谱都要盯着细节一点点纠正。

她太了解他,知道他一直以来的极限在哪里。他在转变,不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,而是慢慢摸索,坚持做到他标准里的最好。

听他这么说,方丛低头笑了。正要说下次她不插手了,他妈妈不是教她坐着就好嘛。这时,客厅里他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。

一看手机上的名字,廖驰的脸色比锅底还黑。

是老廖,十有八九是白天的一肚子气没撒完,想起了别的,接着来找他的麻烦。

老爷子的事从来是急茬,不管他忙不忙有没有空。廖驰拿起手机,进了洗手间。

一上来,果然又是一顿骂。估计是刚和哪个长辈聊完,骂他的词文绉绉的,不像老廖自己肚子里的墨水。

“……对市场规律要有敬畏之心,什么叫敬畏,你懂吗?成天就你狂!”

手机被廖驰拿的老远,省得荼毒他的耳朵。听到这句,反呛回去:“我狂?难道像你们一群六七十岁的老头,瞻前顾后的光顾着维稳,就一定对?”

“我白天说半天,你全当耳旁风,一点没听进脑子里?”

隔着线路,老廖的高分贝要把电话烧坏了似的,“望川不在,业务谁给你撑起来?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?”

“云驰这么大一摊子,会被一个高管的出走逼死吗?公司既有的庞大体系,离了一个人就玩不转了?如果真是那样,那不如让他趁早走!”

廖驰不信,股东、董事、各级高管一群人都在,公司业务真的被周望川一个人牢牢攥在手心了?

那周望川才是公司最大的问题所在,就该趁早把人驱逐出境,早绝后患。

这个问题的决心,他必须和老廖表达出来。一人独大,还只是个副总,这种风险完全不亚于公司业务整体崩盘的风险,越妥协越会有更大的隐患。

“臭小子,你还和我较真起来了?说你独,回回你都不爱听!用人先防人,真正有谋略的人,怎么能被你用好?”

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吵吵了好几句,各执一词,谁也劝服不了谁。老爷子气他度量小,他气老爷子位置摆得不正。

“回回拉偏架!当初让我来做总经理的时候,是谁说以后逐渐放权,让云驰过渡到职业经理人管理模式的?呵,岁数大了,该承认自己脑子不好使了!”

“望川是职业经理人,你也是一样的经理人,你比他高到哪里去?今天他走,明天我就可以让你走!”

老爷子在那边拍桌子。他是个严父,对廖驰从小威严极重,说话一点情面不留。

“我还告诉你,你别以为我只你一个儿子,就不敢动你!现在又有了孙子,你更加无法无天,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!”

廖驰冷笑,反正和老廖一年到头的不对付,声音比刀锋还利:“是谁不把谁放在眼里?我看您才是有了孙子,干脆把儿子废了算了。”

“你再胡闹,看我敢不敢废?”

“那是,您多一言九鼎啊!谁放言说,有了孙子,股权马上过户给我、董事会马上让我进去的,我没记错吧?”

一大把岁数了出尔反尔,廖驰当面也敢数落他。不怕老爷子反悔,原话说过若干回,一大家子人可以作证。

“我就不给你,你还能把孩子给我塞回去不成?”

老爷子反激他,“再说,孩子跟不跟你姓还不一定!有能耐的话,你把媳妇孩子一起带回来再说!”

这话戳中了廖驰的心窝子,他再硬气也没法往下接。

脚下转了半圈,靠在浴室墙上换个姿势,廖驰眼角一扫,却蓦然愣在了原地。

老爷子一提起孙子气顺了些,在那头念叨:“上周末钓了几条鱼,回头让你妈给你们送过去。吃鱼对大人小孩都好……”

他已无心听,扔下手机追出去。

方丛先他一步,砰的关上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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